【哨向】Sentinel Island/孤岛逢生 12
Sentinel Island/孤岛逢生（Jim/Blair）
By Brumeier
译 觅/Changer
声明：一切斜体均使用下划线代替。
Chapter 12
“我们需要一只老虎。”Blair叹着气说。
“我该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吗？”Simon摘下眼镜，抹了把脸。
“噢，拜托！难道你没看过Swiss Family Robinson吗？（译注：这是一部1960年播出的动画片，中文译名为海角乐园。）他们挖了个坑，然后捉到了一只老虎，说实话那个坑没多大用。我是指，它是一部六十年代的迪士尼动画，不可能有伤残之类的元素。”Blair回头看向他们刚刚挖好的坑，“我想说的是，身边有点儿带爪子的东西总归是件好事。”
“我们可以把你扔出去。”Jim建议道，“你能把那些海盗说到死。”
“你可能说到点儿上了，Detective。”Simon笑起来。
“哦，呵呵。”Blair挫败地甩了甩手，就没有人把目光放得长远一些吗？“你们两个有没有想过我们可能会把这些家伙伤得很重？我是指，一旦抓住他们，我们究竟要怎么处理后续情况？”
Jim从陷阱边缘的位置抬眼看向他，脸上幽默的神色一扫而光，“如果牵扯到两方的生存抉择，我永远站在我们这一边。”
“所以呢？我们就要杀了他们？”Blair的胃里一阵翻腾。迪士尼电影可绝不会出现这种展开。他确实见过犯罪分子被杀死，但那是在工作中。当那群人举着枪晃来晃去时，他更关心Jim的安危。而设置陷阱则彻底另当别论。这是预谋。
打心底说，他可以谴责一切他想谴责的暴力行为，但他知道当Jim的生命受到威胁时他会怎么做。他会毫不犹豫地加入战局，火力全开。杀死一个人是为了保护另一个人的说法更易于接受吗？好吧，如果那另一个人是Jim，他已经知道答案了。尽管他对暴力的态度还是一样的。
“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单纯地躲起来？他们不会费功夫到处找我们的，对吗？只是航难而已。”
Simon满是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这并没有让他放松一些。“他们会发现飞机里的东西被人拿走了，Sandburg，然后他们就会展开搜索，因为他们不知道飞机上有什么，更不知道我们拿走的东西值多少。”
“我和你一样不喜欢这么做。”Jim语气坚定，“但我不打算向一帮海盗让步，你瞧见他们是怎样对待沙滩上那位朋友的了。”
“Well，是的，但……”
“相信我，Chief，一大堆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而它们会比被人从背后一枪爆头糟糕得多。”
Blair缩了缩身体，但停下了争辩。Jim和Simon是对的，他知道这一点，他只是不能就这么亲手杀死其他人。不管理由是否充分，杀人都是最糟糕的。他向Jim投去惊慌的一瞥，接着看见他的朋友放柔了眉眼。
“你不必参与行动。放心把重活儿交给专业人士吧，好吗？”
“待在车里。”("Stay in the truck.")他嘟哝道，Jim皱起眉来。
“我说真的，Sandburg。你不许露面，我表达得够清楚了吗？”
Blair怒气冲冲地瞪向Jim，顷刻间忘记了他自己的计划就是躲起来。他不需要Jim替他做决定，尤其是把他当做一个需要保护的软弱又无能的角色。
“噢，开始了。”Simon呻吟一声，摇了摇头。
“Fuck you，Jim。我才不会在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儿跟一帮双手染血的海盗决一死战的时候躲在石头后面！我揽下洗衣服的活儿没去打猎不代表我就是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
“如果你不想伤害任何人，你就帮不上任何忙。”Jim反驳道，从坐姿改为了站姿。Blair对他明显拿身高当威胁的手段怒目而视，早在他们相识的第一天这招就没有起作用，如今更别指望他会屈服。
“你打算干嘛，扭住我的胳膊？把我绑到树上？”Blair比划着他描述的这些动作，“天知道打斗的时候我还顾不了我自己，在跟你绕着Cascade满城跑了四年之后。”
“我不是在说打斗，Blair，”Jim说，使用他的向导的名字显然表明他正在努力劝说，“这和打斗无关。你不能只是冲这些家伙扔几个椰子然后等着后援接手，看在上帝的份儿上。”
“你不相信我能照看你的背后。”Blair轻声说道，心中泛起疼痛。痛意深沉，因为他从第一天起就和Jim并肩作战，照看Jim的后背甚至是他这些年来最为重要的事业。但或许有关Alex一事的背叛抹消了一切，抹消了过去每一次Blair冲向他、拯救他的时光。
“吵架没用，先生们。”Simon打断他们。Jim不再说话，只是盯着Blair，脸上的神色封闭且不可辨别。
说不定蜜月这就结束了，Blair想着，情况又要变回老样子。他知道Jim在应对变化方面一直有问题，在让他的搭档掌握主导权一事上更有问题。比起帮助，Jim真的更多的把他视作一个累赘吗？不过紧接着，某些想法突然浮现，他转向Simon。
“你能给我们一点儿时间吗？”
“你要多少该死的时间都行，给我把问题解决了！”Simon钻进丛林，朝营地径直离去。
“你知道我相信你，”他们的朋友离开后，Jim率先开了口，柔和地说，“这跟信任无关，从来都无关。”
“那你告诉我是什么，Jim。”Blair抱起胳膊站直，尽管他早就知道了问题所在，但还是更想听当事人说出来。
“这他妈的不公平！”Jim爆发了，双手在身体两侧紧紧握成了拳头，“我们本该只用待在这里等待救援，而不是和一群全副武装的家伙战斗。我讨厌这个！”
Blair点头同意，轻而易举地听出了Jim声音里的尖刻和绝望。他深有同感。正如他们所有的假期一样，这一次情况再度失去了平衡，而他们无力阻止。这些闹心事也该到头了。
“我也讨厌，big guy，真的。但是……或许事情本该就是这幅模样。”
“那到底什么意思？”Jim抬起一只手捋了捋头发。
“搞不好世间万事自有计划。想想看，如果所有这些闹心事无论如何注定要发生，或许是一些……力量……确保它发生在我们身上，因为我们比其他人更有能力去阻止它，去拯救生命。”Blair伸手握住Jim的手，“想想过去几年我们经历过的所有事情，伙计。或许我们总把那些疯狂的事吸引到身边来，是因为我们必须这样做，因为你是一个哨兵，而我既是一个向导，同时也是Shaman，联起手来我们强大到足以逆转未来。”
“天呐，Blair。”
“如果你仔细想想，这说的通。”Blair用力拽过Jim的手，将他拉近自己，给了他一个拥抱。“我知道你很害怕，Jim。我也一样。但我们必须一起面对。哨兵和向导，这可是一套的。”
Jim缓缓卸下身上僵硬紧张的力度，放任自己沉进Blair的怀抱之中。向导的手在另一个男人的背上上下滑动，安慰着他的哨兵。
“我一点儿都不希望这些发生，”Jim贴着Blair的脖子，模糊不清地说，“尤其不想它发生在你身上。”
“我知道，但你得看看光明的一面，big guy。”
“而那会是？”
“这个。”Blair压下Jim的头，用力吻上他，拥有他。这是他宣称他们互相平等的方式，他们是搭档，他再也不会只是在他身后等待了。
“好吧，”当他们终于结束一吻，Jim喘着气说，“我承认。一线曙光。”
“很好，现在我们去找Simon，定个计划。”
他们朝营地走回，Jim的手臂环在Blair的肩上。“必须得说，把这些当做额外补贴是挺不错，但我有一个严肃的问题要问，Chief。”
“嗯？”
“看牙医该怎么算？”
*O*O*O*
Jim不喜欢Sandburg的理论，也不喜欢成为某些未知力量的兵卒，替它们实现什么更伟大的计划。他要怎么在接连不断的意外麻烦里保护他的向导？他不想要这样的生活，不想出门钓个鱼还得担心遇见偷猎者或贼群，不想有精神病闯进他的家门。他尤其不想的，是Sandburg自愿冲到前线去。
“一旦他们发现第一个陷阱，”Simon说道，“他们毫无疑问会知道这里有人。我们就失去先机了。”
Sandburg点了点头，“我们得把他们分开对付。或许可以伪装出另一条踪迹，这样他们就必须分散力量了。”
“好主意，Chief。如果我们把他们引到这条路上，”他在Sandburg画出的粗略地图上指出位置，“我们就能利用这儿的诱饵，把他们推进其中一个陷阱坑里。”
一整个早晨，他们都忙于设置更多的陷阱——土坑，罗网，可砸击敌人的木头，遍布坑底的木刺——以及能迷惑那些海盗的诱饵陷阱。Jim感到他就像在游骑兵Ellison和来自Chopec部落的Enqueri之间不停切换，用尽他所有的知识来守卫他小小的伊甸园。
“等我们把他们引进来，”他看向他的向导，说，“我希望你折回海滩，找办法破坏他们的船，但不要造成不可挽回的破坏。我们不能让他们逃脱之后再带着更多海盗回来。”
“而我们可以用他们的船离开这座该死的岛！”Simon欢呼道。
“一步一步来。”Jim告诫说。想得再好也没什么意义。“在这场游戏里我们必须保持镇静。这些家伙在火力上远胜我们，这将是一场游击战，boys。”
“我不会杀任何人。”Sandburg轻声重申道。Jim能感觉出其中的真意，和他预料的一样。杀人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不应该变得容易，但Jim已经学会了将人群划分开来，排出优先级。他不确定Sandburg能不能做到这一点，但知道他不能强求。假如事情真的到了需要他的朋友与其他人进行生死抉择的时候，他最大的希望就是他的搭档能够作出正确的选择。
“我们会给你装配上椰子的，Chief。”Jim满怀爱意地揶揄道。
“谢谢，Jim。”回答声如此轻微，只有哨兵才能听得到。Jim知道他的朋友不单单是在感谢他没有反对，更是在感谢他的理解。Jim从未和另一个人如此合拍过，这既让他感到无比害怕，同时也让他感激不已。终于得知他的向导在想什么到底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第二条踪迹就交给我来操心吧，”Simon提议道，“你和这孩子可以过一遍他的部分，确保所有的基点都有遮掩物。”
“好主意。”Jim知道和Sandburg演习一遍，找出任何有问题的地方，会让他感到好过一些。他十分感谢他的队长和朋友如此了解他。
会议结束，他们各自抓过一支长矛和一瓶新鲜的饮用水，准备分头行动。在他们分别之前，Jim把Simon拽到一旁。
“如果你遇到任何麻烦，记得放声大喊。”
“我们会度过这次难关的，Jim。”Simon拍了拍他的肩膀。
“希望如此吧。”
Simon径直朝沙滩走去，Jim则带领Sandburg绕过陷阱走进东北方向的丛林深处。
“你想跑快不要紧，但要尽量保持安静。”Jim指导说，“身躯放低，牢记你的掩护在哪儿。如果你听到枪声，立刻卧倒，待在你的掩护下面，懂了吗？”
Sandburg只是冲他一笑，“你可能会很惊讶，Jim，但这不是我第一次在丛林里被人追着跑了。”
不过他仍然按照Jim的指示行动了，Jim总算能稍稍放松一些。他知道他的搭档先前经历过类似的事，就在他们到Peru去救Simon的时候。尽管他还记得，Sandburg最后也变成了需要救助的一员。
“我参加过一些相当惊险的考察活动，哥们儿。愤怒的土著人，愤怒的革命党，有时候两者还会同时出现。躲避并掩护(duck and cover)这事儿我可是相当在行，跟你一起工作只能说是让本事更加精炼了。我就像是'躲避并掩护'的典型代表！”
Jim惊讶地瞥向他的搭档。他有时会忘记Sandburg在他们相遇之前拥有着他自己的一段人生。某些时候他甚至还会觉得，Sandburg这个存在就是为了帮助他的感官问题才突然变为现实的。
“我知道你应对得来。”他说，“现在看这里，如果你被夹击了，这儿是一个藏身的绝佳位置，这些蕨类植物和树根会彻底遮挡住你。”
他们沿着Jim设想的道路行进，离沙滩越来越近。当他不必向Sandburg展示哪里适合躲藏时，他向他讲述了那个关于最终测试的幻象。他的搭档瞪大着双眼，听得十分认真。
“Wow！太不可思议了，Jim！所以你现在真正成为超常哨兵了。你就这么无条件地接受了？”
“不是。”Jim拉着Sandburg，“我知道我需要做什么。如果你的话是对的，如果我不这么做，那么将会有很多无辜的人死去。不被负罪感折磨我才能活得更轻松一些。”
“我简直心怀敬畏了，哥们儿。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你会接受哨兵的事情，尤其是开头一年你表现的那么顽固。”
“Well，我同意你。不过我替你感到难过。”
Sandburg停下脚步，抬起那双深蓝色的眼睛望向Jim。他只能尽力不让自己迷失在他的眼睛里。
“为什么？”
“因为没有人让你自己选择，Sandburg。我不止一次地拥有转身走开的机会，为什么你就没有呢？”而他为此感到深深的内疚。向导明明和哨兵一样重要，为什么他没有机会表达他的接受或者反对？
Sandburg摇了摇头。”Jim，在那天我让一辆垃圾车从我的头顶开过去的时候，在Kincaid占领警察局而我第二天又选择了回去的时候，我就已经作出选择了。我永远会回来，不需要任何人询问，哥们儿。我心甘情愿。”
Jim抬手抚过他的搭档的头发，轻轻拽了一下他的马尾辫，“我很高兴你那么做了。”
他们亲吻彼此，而这一次Jim宣称了他的所有权，留下哨兵所属财产的印记。在他们经历了诸多风雨之后，他不能向Sandburg索要承诺。他希望如今他的搭档已不必索要他的。在Sandburg的家中，将不会再有打包好的箱子等待着他。再也不会。
“我爱你，Blair。”Jim在他耳畔低喃道。他的朋友颤抖着拥紧了他。
“为此感谢上帝！”
*O*O*O*
Blair庆幸他和Jim处于上风口，不必闻见沙滩上尸体散发的味道。Jim站在他的身后，两条胳膊环抱住他的腰，脸颊蹭着Blair的脑袋。撇开腐尸暂且不谈，此处风景宜人，海风微微吹拂，一波又一波浪潮轻柔地拍打海岸。
“他们的船有可能还没到这儿就触礁了。”Jim的声音显得十分飘渺。
“可能。”Blair用同样的语调表示了赞同。他知道他的搭档在想什么，于是耐心地等待他得出答案，同时放松自己，将胳膊搭在了Jim的手臂上。
“当然，船没有那么大。如果他们了解这片水域，就能找出来一个更好的地方停船。”
“大概。”
“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必须把船留在海上。对他们而言它还是太大了，没办法拖上岸。”
“听起来有道理。”Blair拍了拍Jim的手。
“你必须得游到停船的地方，Chief。”
“这是个合理评估。”
“你能不能别再这么一个劲儿地同意了？我说真的！”
Blair偏过头后仰了一些，好让自己能看见Jim。他的脸上挂着笑容。“如果我表现的像是吓坏了或者其他什么，你会好过点儿吗？”
“会。不会。老天，Blair！我知道你对水是什么感觉！”
他转过身，将头靠在哨兵宽阔的胸膛上，始终没有离开Jim舒适的怀抱。
“我再也不怕它了。”
“从什么时候起？”Jim怀疑地问。
“从你勇敢地救了我并在瀑布后面明智地使用了嘴对嘴的方式时起。”那已经变成了一段无比珍贵的回忆。水的深渊退去，爱随之而来，将他包裹。现在水只是水，而不再是一些想要将他毁灭的邪恶造物，它噩梦般的力量已经被赶走了。
“就只是这样？”
“就只是这样。”他证实说，“你用一种美好的联系取代了糟糕的那些。真的非常美好。从今往后水只会让我想起吻你的感觉。”
“噢。好吧，很好。”
“你呢，big guy？看见我浑身湿透还是会吓到吗？”
“Hmm。”Jim在Blair脸侧烙下一串吻，一路延伸至耳朵，接着退身说道，“我觉得现在那只会让我欲火中烧。”
“我能理解！”Blair赤诚地说，“等到事情结束了，我真的要再好好了解了解你。”
“这是个性暗示吗？”Jim笑起来。
“当然是！”
他们分享了一个啃咬似的玩闹的吻，然后Jim撤回嘴唇，脸上露出惋惜的神色。
“该走了，Chief。”
“他们离得有多近？”他问道，强迫自己回到为生存而战的状态。
“最多几个小时后到。他们来得比我预计的要快。”
“你能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吗？”
Jim点点头，眼睛里的神色变化表明他正在拓开他的感官。Blair紧紧站在他身侧，一只手在他的背上来回滑动，帮助他平稳行进。他希望他的预感能成真，希望那些海盗只是冲着坠落的飞机来的。早晨他作出这番猜测的时候，其中的讯息也清晰地浮现了出来。他不知道那些海盗是怎么得知飞机的事情的，但假如走运的话，海盗们或许不会为了单单一个搜刮任务而配备大量的武器。
“七个人。”Jim报告道，收回感官时微微晃动了一下身体，“很多枪，Chief，我只能希望他们把大多数都留在船上。”
“他们不能确定有没有幸存者。”Blair沉思道，“但最好对他们有所准备。”
“我正打算这么做。”Jim同意道。
“Well，他们肯定想不到有你在。”Blair说，语气中充满坚定的决心。他在脑海中挥开他人类学家的一面，努力用一个战士的方式思考。他的朋友们指望着他，他的哨兵指望着他。他会尽己所能不去伤害他人的性命，但这两个人对他而言更为重要，他不会忘记这一点。
“让我们结束这件事。”Jim说，“还有比跟海盗战斗更加重要的的事情在等着我。”
“嗯。”
他们手牵着手朝营地走回，而Blair不知道这是否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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